既然已经完成了一场革命,就不能放弃革命的恐怖;而恐怖有它自己的势头。每一个革命党最初都把他们的任务估计得过于简单:它必须镇压的只是“一小撮”暴君或剥削者。确实,暴君及剥削者通常只构成微不足道的少数。但是旧统治阶级并非脱离社会的其余部分而孤立存在。旧统治阶级在长期的统治过程中在其周围围织起了一张统治机关的网,笼络了各阶级的团体和个人;它产生了许多连革命都不能完全摧毁的依附和忠诚。解剖社会绝不像外科手术给人体截肢那么简单。每一个社会阶级与它的最接近的阶级都是通过许多几乎觉察不出层次的阶层而联系起来的。贵族渐渐变成上层中产阶级;以后又渐渐变成下层资产阶级;下层中产阶级分裂出工人阶级;而无产阶级,特别是在俄国,必然跟农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政党之间也有类似的相互关系。革命如果要给最凶恶、最危险的党以致命的打击,就不能不迫使那个党,而且还迫使跟它关系密切的党以反击来作回答。因此,革命像对待敌人一样对待跟敌人关系密切的党。当革命打击第二号敌人时,与这第二号敌人关系密切的党也会被激起而卷入斗争。这一过程像连锁反应一样地继续下去,直到这个革命党不得不奋起镇压所有直到不久前还挤满政治舞台的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