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子曰

第十章   秩序维持者

此时，问题多多的少傅又问道：“你们光之国既然可以做到100万光年无延迟获取信息，为什么马尔库斯先生一定要赶回行星才可以办事。”

“这个问题显得太没有水平了。”艾登说道：“既然我们可以在100万光年内无延迟获取信息，那么梅德麦尔自然也可以，所以在正常状态下，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梅德麦尔的监视之下。哈哈，是不是有点像当初三体人的智子给你么你的威慑？所以，信息保密是很重要的，马尔库斯要商讨重大战略计划，所以必须去一个梅德麦尔无法监视到的地方。”

“这么说，我们结盟，梅德麦尔都知道了？”少傅问道。

“当然，不过无所谓，梅德麦尔也在宇宙拉盟友，这都是公开的事情。”

此时，蓝色空间号的舰长瞪了少傅一眼，示意他废话有点多了。

而少傅只是眨眨眼，没吱声。

艾登和水滴一起大约又飞了几个小时，途中，艾登喋喋不休的向人类灌输知识，而不给人类一句插嘴的机会，防止人类又问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终于，水滴同佐菲到达了光之国的暗能量工厂。

整片工厂范围为40光年，由于暗能量在空间中的分部不是很均匀，这片区域是大概20000年前，光之国发现的一片巨大的暗能量矿坑，储量极其丰富。

目前这片暗能量工厂已经被开采了20000年，但其中的暗能量依然源源不断的供给着行星系军港的支出。

混子曰

与其说择都而发展工业不如说择矿产储藏地而建都。

在NGC6656星系内，正是由于这片直径40光年的巨大暗能量矿坑，才使得光之国决定将最重要的军港依山傍水而建。

整个矿坑虽说有40光年之巨，但是从外表来看与平常的空间毫无二致。

在远处，有两个巨大的圆环相距80亿公里而立。每一个圆环都有四个天狼星大小。圆环四周辐射着耀眼的光芒。

示意图如下



“就站在这里远远地看看吧。”艾登说道，“再靠近就会触发警报系统，然后你们的这颗小水滴就会在一个普朗克时间内被灭的连渣都不剩。”

“你们所说的矿坑，就是那两个巨大的圆环？”托马斯抢在少傅之前问道。

“是的，能看到的就是那两个圆环。但那两个圆环只是进口和出口罢了。真正的矿坑是一个直径达40光年的巨大的环形空间。”

“又是环形空间。。。。”少傅嘀咕着。

“环形空间是一个文明从低级的阶段向高级的空间文明跃进的必修课。如果连环形空间都无法制造，那绝对算不上是高级文明。”佐菲说道。

“好吧，你们一定会教我们制造环形空间的对吧。”少傅说。

“我们巴不得现在就教你们，但进步要一点点来，一口吃不成胖子。”

“我发现你们对人类语中的俗话，成语，歇后语掌握的很详细啊，还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这句话。”少傅臭贫道。

“学习语言对我们来说轻而易举，在我们观测到你们的文明的第10秒后，我们全种族的每一个人就都会讲人类语了。。。。。”

“牛！看来你们种族各个是语言专家啊！”少傅竖起了大拇指，“和你们一点没有语言障碍。。。”

蓝色空间舰长见话题越扯越远，赶忙把少傅扒拉到了后面去。

“死褚岩！你推我干什么！”少傅不满地说道。

舰长赶忙接话道：“那么，皮尔斯先生，就请你解释一下环形矿坑的原理吧。”

“没问题！”接着艾登开始努力的，以最通俗的语言向人类解释暗能量工厂的工作原理。

混子曰

“当你知道了暗能量是维持规律的维护者后，一切就都简单了。”艾登津津有味的描述起来。

先说直接原理，之前马尔库斯已经告诉你们了，直接产生能量的是出口圆环产生的氢核聚变反应。出口圆环别看只有一个普通的白色恒星大小，但其通过氢核聚变释放能量的效率是极高的。大约每个普朗克时间内释放能量的总量是一颗大质量蓝色恒星释放能量的2000倍。这巨大的能量也只是刚刚好供给我们军港所需。

那么你可能会问，氢燃料哪里来？不用担心，我们的巨环入口投入氦元素废料，而由于整个环形空间内被我们篡改了基本力的规律，因此在巨大的环形空间内，强相互作用力的作用距离变的极其有限，以至于他根本无法束缚住重于氢的元素。一切原子序数高于氢的元素，例如氦，进入到环形空间内，会立刻衰变。成为氢元素。

然后我们制造了不同的引力差环境，顺着引力差的作用，新产生的氢元素再流回出口，供给聚变反应堆，等用剩下的废料再投回入口。

“停停停！”少傅制止道，“这真是一个完美的永动机啊，聚变完再裂变，裂变完再聚变，华丽丽的推翻了质能守恒定律。。。。。”

“没有啊，”艾登说道，“你们的基础理论早就过时了。能量守恒定律，如果单从物质湮灭能量来看，并非是真的守恒的。必须算上暗能量在一起，守恒定律才适用。。。。”

“我好想明白了！”少傅一拍脑门。

“这么说吧。。。。所谓暗能量就是维持明世界的规律的维护者，这点之前跟你说了。一旦明世界出现所谓的规律破坏，当然这种意义的破坏是在你们的理论里的，那么这时候，暗能量便会被消耗，来达到明世界能量的平衡。。。”

“碉堡了！”少傅脱口而出这句古老的中国旧流行语。

因此，这就是为什么反物质燃料是一种资源的极大浪费。因为正反物质湮灭后，质量完全转化为了能量，完全不给别人破坏明世界物理规律的机会，这样便无法牵扯到暗能量的利用。

而实际上，暗能量无法被直接提取，只能靠这种间接的方式来达到利用的效果。

这也就是为什么暗能量工厂，明里使用氢核聚变，而实际用的是暗能量。

“你们看起来都懂了的样子。科普完毕了，这就是宇宙中的一种最普遍的利用暗能量的方法。至于一些其他的高科技，只是外表华丽，完全没有这种简单粗暴来的干脆利落。未来你们也要学会在各方各面的利用暗能量，而不仅仅是这样的简单方法。”

换句话说，只要你能破坏明世界的守恒规律，就有暗能量来替你买单，这点感觉爽爆了。

不过你究竟能变着法的怎么破坏明世界的物理规律，这就看你自己的创意了。

面对魔法一般的技术，各个舰员都看呆了，同时想象着怎样在一个没有物理的世界里肆意荡漾。

不过兴奋过后，艾登还是立马给众人浇凉水：“你们以为破坏明世界物理规律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你们不知道，光是为了研究减少强相互作用力的作用范围，就耗费了我们大量的资金，和很长的时间。所以想象力很重要，但脚踏实地的研究更重要！”

混子曰

地球。。。危机纪元第3年。。。。

一如往常，章北海结束了今天的例行会议。大会上，众人详尽讨论了关于未来太空战争的设想，以及太阳系防御系统的构筑。

由于大家的观点普遍认为太空战争更像是以海战为基础的一种战争形态，这也就是为什么宇宙飞船不叫宇宙飞机，而太空舰队不叫太空机群的原因。

就太空战的一些设想，大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章北海作为一个坚决的胜利主义者，他有信心依靠人类的能力，构筑起强大的太阳系防御系统，在末日决战中与三体舰队死战到底，维护一名中国军人的尊严。

结束了会议，章北海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将制服脱下搭在了椅背上。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今天的讨论废了他不少的脑细胞，他可以在短暂的休息时间睡上一觉，回复一下体力，毕竟往后的工作会越来越艰巨，所有人都面临着一个闻所闻为见所未见的东西。

章北海靠在椅背上，刚想闭上眼睛打会盹，一股耀眼的光芒刺得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一个光芒四射的圆球从外面穿墙而入，仿若一个幽灵一般，倒颇有些球状闪电的感觉。

章北海警觉的站了起来，靠到了墙的一边。

突然光球发出了声音。

“不要害怕，我没有敌意。”

是的，章北海不敢相信，但他的确没有听错，光球真的说话了。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是什么东西？”章北海问道。

“我是局外人，旁观者。”光球答道。

“旁观者？”

“是的，从2000年前，我就一直在你们的星球轨道上观测你们，我已经观察了你们很久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不重要。”

“那么你想干什么！”章北海问道。

“来讨论下你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

“你们不是在面临三体人的入侵吗？300年后就是你们的末日。所有人都会死。”光球平静地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章北海问道。

“你们绝对不可能战胜三体。”

“何以见得？”

“那好，怎么打赢三体？告诉我你们的设想。”

章北海坚定地说道：“高速星际航行技术必不可少，所以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高速反应舰队是制胜的关键。除此之外我们会在太阳系的各大行星轨道建立军港，布设防御设施。”

“哈哈哈哈。”光球笑了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还有人提出过，要在柯伊伯带和小行星带内埋设地雷，哈哈哈。你要知道，我可是风巽bill啊，我是可以自动计算的啊”

“这个建议早被否决了。太空是三维战场，而不是海面，三体舰队想进攻地球，完全不需要从柯伊伯带一路打进来。他们可以直接沿着垂直太阳系平面的方向直取地球。因此要想埋设地雷，就得环绕太阳系在球面上埋设地雷，但这面积太大，根本不划算。就如同海战中没有人会在空中埋设漂浮雷来阻止敌机进攻。”

“说的好。”bill回道，“所以你们应该清楚，所谓的太阳系保卫战，也不过是地球保卫战而已，你们既然不可能在沿着太阳系的环形球面上设置无死角防御系统，那么你们就必须做到能守住地球，这就使得战争变成了一场据守地球的要塞阻击战。”

“可以这么说吧。”章北海想了想说道。

混子曰

那你们又打算如何将地球建立成要塞，来防守三体人的进攻呢？”

“在地球建立近地防御系统必不可少，除此之外，我们需要建立起强大的太空舰队。单纯防守为下侧，进攻是关键。我们的舰队需要具备和三体舰队进行大规模正面对抗的实力。”

“那么你们认为你们在科技被锁死的情况下，如何建立起可以抗衡三体的舰队。”

“据我们观测，三体人的舰队航速不高，依靠现有的科技，开发无工质聚变推动引擎，我们的航行速度有可能在末日之战前达到三体人的水平。”

“古代英格兰的长弓射手可以将弓箭的射程发挥到同现代步枪一样的水准，就像江湖群侠传里的玩家投掷风巽bill一样，但冷兵器终归是冷兵器。长弓没有办法穿透目前先进的防弹衣，更不要提破坏装甲了。而步枪子弹可以轻易消灭掉长弓部队。”

“。。。。。。。。”

“差距就是这么大。”光球补充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坚不可摧的护甲，但是可以完美抵御你们人类最强大的动能攻击的装甲却比比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三体人有很多这样的材料技术。”

“。。。。。。。”

“所以，妄想靠舰队正面对抗三体人。不要做梦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跟我说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个观测者，你没必要知道太多关于我的事情。只告诉你两点：1.想守住地球，就必须建立起牢不可催的地球要塞，当然三体人想瓦解你们的防御很容易，但这样至少比妄想靠舰队正面阻击三体来的实在些。2.高速飞船必须要建，因为打不过的时候，你们唯有选择逃跑这一条路。好了，就到这里，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光球说完开始光晕变的模糊起来。

“等等，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知道你绝对不可能是三体派来的东西。但目前全球都在三体人智子的监视之下，你和我说这些肯定都被三体人知道了。那么这样还有什么意义？”章北海急忙问道。

“我记得，你进屋前，门外的时钟显示的是12点26分，秒针指在6的位置。你一会再出门看看吧。”说完，光球在一瞬间消失了。

章北海急忙打开了门，朝着外面的时钟望去，此时12点26分，秒针整齐的指在6的位置。

光球说的没错，这是一场不允许人类失败的战争，败了则意味灭亡。所以如果战争真的无法获胜，只有逃跑才是维持种族延续的唯一选择。这个想法很早就在章北海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使得这个想法开始开花发芽，而胜利的信念如同坠崖一般向着心底最灰暗的地方一落千丈。

为了高速飞船，必须不择一切手段，这从此成为了章北海心中严守的铁律。

那之后的历次会议，章北海开始拐弯抹角，向同志们暗示：防御其实是一种更稳妥的方法。虽然建立高速战舰群也是十分重要的，但同时完善地球防御建设也是至关重要的，甚至于，建立地球军事要塞是展开一点化防御的重要理念，而战舰群则是围绕点式防御战术展开的游击势力。

虽然大家同意章北海的观点，但是似乎大家并没有真的明白章北海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

无论如何，章北海在完成自己的事业之后，便进入了冬眠，等待着300年后与三体人决一死战。

混子曰

回复 116# 混子曰


    我突然发现bill的这张图很符合文中的描述……

混子曰

回复 122# 秦岭、以北


    后面还有一个从身上吐泡泡的【莫名喜感】

混子曰

第十一章   战争

危机纪元205年。。。。

注：以下内容，括号内部分为引用原文。

(增援未来特遣一队指挥官章北海报到。章北海敬礼说。)

(在亚洲舰队司令官的背后，灿烂的星河浩荡流过。木星轨道上的舰队司令部时刻处于旋转状态，以产生人工重力。章北海发现，这里的室内照明都比较暗，窗子却很宽大，似乎尽力使内部环境与外部的太空融为一体。)

‘该死，为什么舰队的总司令部跑到木星轨道上来了，这和最初设想的防御大相径庭’章北海心里暗自骂道。

（章北海说：首长，我们现在是一切都要学习的新战士。司令官微笑着摇摇头，不要这么说，这里的一切你们都能学会，而你们所具有的某些素质，我们是永远学不到的，这也是现在苏醒你们的原因。中国太空军司令员常伟思将军托我向您问好。章北海这话触动了司令官心中的什么东西，他转身面对着窗外的星河，仿佛在眺望时间长河的上游。他是一名卓越的将帅，是亚洲舰队的奠基人之一，现在的太空战略，仍然在他两个世纪前创立的框架之内，真希望他能看到今天。今天的成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梦想。）

章北海这样想着，心里悲痛到了极点。常伟思将军终究没有明白自己所提出的地球防御理论的核心在哪里。将舰队的总指挥部设在木星，看起来可以随时使用木星的氢燃料，是个好点子。但关键问题在于将舰队指挥部设置在过于远离地球的地方，那么舰队就失去了随时增援地球的能力。

三体舰队不需要一颗行星一颗行星的攻城略地，他们的目标就是直捣黄龙，直接攻击地球，而等到人类舰队回援的时候，地球早已经陷落。

因此行星防御的核心是地球，将地球作为一点要塞，展开依据地球为中心的球空间防御理念才是章北海内心中的策略。

而由于地球的海水中存储有大量的氘，所以应该在地球上广泛建立起可以高效提取海水中的氢燃料的工厂，以便供给人类对防御系统的能源需求。而不是舍近求远的去木星提取燃料。

人类的技术有限，战斗力也有限，如果把战舰布置在过于宽广的范围内，便无法展开有效的防御。电磁轨道炮、激光炮，这些威力再大，其射程也过于有限，这使得三体舰队面对人类这样落后的动能攻击武器，完全可以站在远远的地方，避而不接。从别的方向绕过人类舰队，直扑地球。

当然，这只是乐观估计，章北海自己在几百年前同光球的谈话中了解到，三体舰队具有大量的可以抵挡人类动能武器攻击的防御材料，因此人类已有的武器可能更像痒痒挠一样，根本不可能对三体舰队造成任何伤害。

因此人类想赢，关键在于一个“耗”字。

认清形势，在这场末日之战中，能源并不是问题。即便人类有能力封锁木星，那么三体舰队同样可以从土星，天王星，海王星提取燃料。况且三体人具有反物质收集能力，因此控制像木星这样的燃料预源毫无意义。

可惜常伟思将军将这场战争当做了二战。

他还想当然的把氢燃料库当做了油田，把自己当做了苏军，把三体当做了德军，以为牢牢控制住高加索油田，就能遏制德军机械化部队的脚步。

错了！

全错了！

在章北海脑海中，末日之战应该是这样打的：

将地球的工业设施建设到深层地下，同时设置大的地下舰队基地。

舰队不能悬停在轨道上，不然就是活靶子，在敌军全面进攻时，必须将舰队收回深层地下的基地，避其锋芒。

当敌军暂时撤退或者分神时地下的舰队倾巢而出，游荡攻击敌舰，当敌舰集中火力时，再躲回地下基地，采取游击战术，因为人类的舰队不具有正面抗衡三体的能力。

同时，依靠地球海水中的氢燃料供给人类系统运作，而遥远的木星只得放弃。

就可预测情形来看，三体人不具备瞬间毁灭行星的能力，或者说三体人要的是地球，所以不会选择直接毁灭地球。抓住这个弱点，以地球为要塞和三体人打消耗战，三体人的舰队数量有限，而地球人依据本土优势可以不断补充军舰数量，只要耗死第一波三体舰队，人类便还有希望。

可惜，现在一切都错了，人类把要塞消耗战变成了大范围内的阵地战。

人类必输无疑！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这200年的回光返照，给了人类一个错觉：人类舰队可以正面对抗三体舰队。

混子曰

这之后，章北海获得了战舰自然选择号的控制权，毅然决然的操纵它离开了人类世界，因为这已经是一场败局已定的战争了。

新的舰队世界建立后，几艘战舰上的舰员曾一度陷入创建新世界的热情中。

章北海立在甲板大厅内，望着黑暗的外部世界，一言不发。

东方延绪走到了章北海的身边。

“怎么，在思考未来吗？”东方延绪问道。

“我们不是无时不刻的都在思考未来吗？即使是睡觉，你的潜意识也在思考未来。”章北海说道。

东方延绪点了点头。

“我输了。。。。”

“不，前辈，你赢了。你帮助几艘人类的战舰躲过了三体的致命打击，现在人类终于还有可能保存下最后一点火种。”

“不。我真的是输了。。。。”

东方延绪摇了摇头。

“你想知道我当初真正的对于地球与三体战争的设想吗？”

东方延绪瞪大了如水清澈一般的眼睛，等着章北海继续。

“我是无工质聚变飞行器的极端推崇者。在我的设想里，地球保卫战应该是一场以行星为防御要塞，战舰为辅助游击战的战争。但是当我得知三体人的探测器那鬼魅一般的惯性抵消作用和锐角转向后，我知道我败了。因为在这场战争中，人类的战舰如同废铁一般，连作为游击战工具的资格都没有。。。。”

“。。。。。。。”东方延绪无言等待着章北海。

“因此人类的战舰只不过是逃跑的工具而已，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但是那又是我们几代人的心血，我们的智慧和血汗融汇在其中。你大概无法理解我现在的感觉。”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一些。”东方延绪说道。

“但有人告诉我，这场战争并非是一个死局。”

“谁？”

“不知道。”章北海摇了摇头，“它说将地球改造成一个牢不可催的要塞。”

“要塞。。。。”

“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认为我可以做得到，但事实告诉我我并没有做到。”

“但起码你保留下了人类的最后一点太空武装。”东方延绪试图安抚章北海。

“你说可以理解我，那你真的可以理解，一个人有绝对的自信来将事情做到100%，但最后却只能做10%的心情吗？”

“。。。。。。。”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坚定的失败主义者。我的计划就是带领战舰离开人类世界。但事实上，又有哪个失败主义者盼望失败呢？失败主义不是个性，只是看不到现实的希望。。。。”

章北海没再说下去，二人就这样无言的背对背靠在一起，凝望着无尽的黑夜。

过了一会，章北海转过身，凑近了东方延绪的面庞，紧盯着她的眼睛。

东方延绪看着章北海，脸上不禁微微泛出红晕。

“这个宇宙也许不只是黑夜。”章北海说道。

“前辈，请相信，你洒出的种子还会生根发芽的。”

“不，不是因为这些。我相信黑夜里存在光明，只是因为那天，我遇到了那团光明。”

东方延绪并没有听懂章北海的意思。

章北海说完转过了身，再次凝望宇宙：“它说我们不会相见，但我总感觉它一直在某处盯着我，等着我。等我的生命行至终点，那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

“你说的他或她是谁？”

章北海没有回话。

混子曰

艾登带着水滴离开了暗能量矿场。

“各位已经参观完高级文明的能量提取方法了。”佐菲说道，“战争打的是能量提取能力，而战役打的就是战术理念了。所以面对宇宙战争，你们必须要放弃固有的战争思想。据我所知，你们人类有一些引以为豪的军事著作，比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bill神功。这些东西有些可以借鉴，但大部分需要摒弃。”

“这么说，你现在开始教我们宇宙战争的军事理论了。。”舰长褚岩说道。

“是的，”艾登回道：“首先要明白两个概念，空间掌握力和空间控制力。”

“哦，这听起来很像。”

“但是是完全不同的。所谓的空间掌握力包括：你的文明能在多大的范围上进行无延迟获取信息的能力和无延迟进行位置跃迁的能力。基本上无延迟的概念就是说依照你们人类计时法的12小时之内。”

“懂了，”褚岩一打响指，“如果我能在12小时内跃迁到最远1光年外的地方，那么我的空间掌握半径就是1光年。”

“可以这么说。”艾登回道。

“那什么是空间控制力呢？”

“我来给你做个演示吧。”艾登说道。

过了大约不到一秒钟，艾登继续说道：“你们试着移动一下你们的小水滴。”

“嗯？”

“发动引擎，移动你们的水滴试试。”

人类不明所以，但还是控制水滴，发动引擎，朝着相反于艾登的方向开始移动。

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水滴引擎发动完毕，开始朝着固定的方向飞行。

这时候艾登往水滴的旁边掷过来一个小陨石。

“看看吧。”艾登说道。

人类睁大眼睛看着水滴和陨石，奇怪的是：尽管水滴在极速移动，但相对于陨石，仿佛静止一般。

“你控制了陨石运动，和我们的水滴保持了相对静止？”少傅问道。

“不。”艾登否定道：“陨石是静止的，没有运动。”

“那。。。。”

“答案是，水滴也是静止的，没有运动。”

“这就怪了。”褚岩摸不到头脑的问道：“水滴的引擎发动正常，为什么会不运动。”

“哈哈，因为你们的小水滴已经处于我刚刚制造出的一个直径1公里的超叠空间里了。”

“超叠空间？”

艾登答道：“对，超叠空间。有些和环形空间类似。环形空间是将一块三维空间折曲，组成环形结构。而超叠空间则是将一块范围内的空间的每一点都折曲贴合在一起，因此，在超叠空间内，一点即为全部，全部也浓缩于一点中。”

“无法想象。”

“这么跟你们说吧。在环形空间内，你沿着直线向任何一个方向运动，过一段距离后，都会回到原点。而在超叠空间中，你无论向哪个方向移动，只要你做出移动的趋势，那么你就即刻回到原点，因为每一点都被折曲在一起了。因此在超叠空间内，你无论怎么运动，都仿若在同一个地方，就像被固定住了一样。”

“我懂了！”脑袋瓜灵活的褚岩答道，“这就是所谓的空间控制力，把敌人限制在一点无法移动。”

“是的，无论是环形空间，还是超叠空间，都是属于空间控制技术。而你能将敌人锁死在多大范围内的空间中，便是空间控制力。”

说完，艾登闪耀了一下，水滴瞬间离陨石远去，可见刚刚艾登解除了超叠空间。

“维持环形空间和超叠空间都是要不断耗费巨大的能量的。就能量耗费量来说，环形空间最少，超叠空间大概是其1000倍，而虫洞是最耗费能量的，是大约1000亿个1光年的环形空间所要消耗的能量。因此虫洞是顶级的空间控制+空间掌握技术。”